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阮桀的意识。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他感觉自己正在无尽深渊中下坠,耳边回荡着自己微弱的心跳声。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眉心血契符文传来的刺痛,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钉不断钉入他的颅骨。
醒醒...阮桀...醒醒...
一个遥远的声音穿透黑暗,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微弱却坚定。阮桀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聚焦。
一张苍白的脸映入眼帘——玉树正俯身看着他,那双凤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月光从破庙屋顶的缝隙中漏下来,为她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古画中走出的仙子。
你...醒了?阮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全身如同被碾碎重组般疼痛。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盖着玉树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衣。
玉树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他。她的右手依然紧握着那枚玄鸟之泪,乳白色的光芒比之前明亮了些许,在昏暗的破庙中如同一盏小小的灯。
这是哪里?阮桀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座极其破败的小庙,供奉的神像早已坍塌,只剩半截身子歪倒在供桌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守墓人说的破庙。玉树的声音虚弱却清晰,你昏迷了三个时辰。
阮桀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恐怖场景,猛地坐起身:那个黑伞女人!她——
暂时找不到这里。玉树打断他,玄鸟之泪能屏蔽她的感知,但不会太久。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阮桀从未见过的情绪,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问题让阮桀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是为了自保?因为血契的连接?还是...
我不知道,他最终诚实地回答,可能是本能吧。
玉树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轻叹一声:愚蠢。
这个熟悉的评价不知为何让阮桀感到一丝安心。至少玉树还有力气骂他,说明情况还没到最糟的地步。
你感觉怎么样?阮桀小心翼翼地问道,目光落在玉树肩头的伤口上。血契符文依然清晰可见,但那些如同蛛网般蔓延的黑色细线似乎退回去了一些。
玉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眉头微蹙:暂时死不了。那守墓人的药酒和玄鸟之泪起了作用,延缓了血契的侵蚀。她抬头看向阮桀,但你...
阮桀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的符文,一阵刺痛立刻从接触点扩散开来:我怎么了?
血契在吞噬你的生命力。玉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普通人被这样抽取,早就变成一具干尸了。你的体质...有些特殊。
阮桀苦笑:可能是因为我从小身体就比一般人强壮吧。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几乎从不生病,连骨折都能比医生预计的时间提前愈合。
玉树摇摇头:不止如此。血契是双向的,我在吸收你生命力的同时,你的某些特质也在影响我。她犹豫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中有某种东西...很古老。
阮桀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不清楚。玉树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无知,但正是这种特质,让你能在血契抽取下坚持这么久。
破庙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残破的窗棂作响。玉树手中的玄鸟之泪光芒微微闪烁,她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她在附近。玉树压低声音道。
阮桀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果然,眉心的血契符文开始发烫,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们得离开这里。阮桀挣扎着站起来,伸手去扶玉树。
玉树却摇摇头:来不及了。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跑不出百米就会被追上。她的目光落在破庙中央那尊残破的神像上,只能赌一把了。
赌什么?
玉树没有回答,而是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向神像。阮桀连忙跟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靠近后,阮桀才发现这尊神像虽然残破,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位手持玉如意的女仙,脚下踩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
西王母...玉树轻声呢喃,跪在神像前,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将玄鸟之泪放在神像脚下的供桌上。
令人惊讶的是,玉坠接触到供桌的瞬间,竟然微微悬浮起来,散发出比之前明亮数倍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细小的符文流转,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游走。
这是...阮桀惊讶地睁大眼睛。
玄鸟之泪是西王母一脉的信物。玉树解释道,声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只要有西王母神像的地方...就能激发它的部分力量...
随着玉坠光芒的增强,破庙内的空气开始产生奇异的波动。阮桀感到皮肤表面有细小的电流划过,头发不由自主地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