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李克用已十二三岁,身形虽未完全长成,却已猿臂蜂腰,矫健异常,骑术箭法更是远超同侪。发布页LtXsfB点¢○㎡
一年深秋,代北草原天高云淡,正是围猎的好时节。李国昌为了演练军队,也为了向周边部落展示武力,举行了一场大规模的狩猎活动。旌旗招展,号角连天,沙陀精锐尽出,各路酋长、将领也纷纷携子侄参加,盛况空前。
年轻的李克用也获准骑马跟随在父亲的中军队伍中,他兴奋不已,这是检验他多年苦练成果的绝佳机会。围猎队伍如同一个大网,将野兽驱赶至预定的山谷。
突然,远处天际出现两个黑点,是一对正在高空翱翔的硕大苍鹰。它们似乎被地面的喧嚣惊动,正准备向更高更远的方向飞去。
“好神骏的鹰!”有将领赞叹道,“可惜飞得太高,难以射获。”
李国昌一时兴起,环顾左右笑道:“我儿辈中,可有能箭射双鹰者?若中之,重赏!”
一众青年才俊闻言,纷纷跃跃欲试,但抬头望望那已几乎要消失在云端的小点,又都讪讪地放下了弓。距离实在太远,目标又在高速移动,难度极大。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却带着笃定的声音响起:“父亲,让孩儿一试!”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年纪最小的李克用。只见他面色沉静,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一只有神,一只微眯)紧紧盯着天空,已然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雕翎重箭。
李国昌略感意外,但看着儿子沉稳的模样,点了点头:“好!鸦儿,莫要坠了我沙陀威名!”
李克用深吸一口气,催动战马小跑几步,以获取更稳定的节奏。他力贯双臂,那张需要极大臂力才能拉开的硬弓被他稳稳举起。所有的喧嚣仿佛瞬间离他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两只几乎要变成小黑点的苍鹰和呼啸的天风。
他计算着提前量,感受着风速。就在众人觉得毫无希望之际,只听“嗡”的一声弓弦震响!重箭如同黑色的闪电,撕裂长空,以惊人的速度直窜云霄!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凝望。
片刻之后,只见那两个小黑点猛地一滞,随即竟然应声而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盘旋着坠落下来!
“中了!天哪!真的射中了!”人群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快马飞驰而去,很快将猎物带回。只见一支长箭,竟然同时贯穿了两只苍鹰的身体!一箭双雕!
全场哗然!这是何等的神力!何等的箭术!
李国昌先是一愣,随即纵声大笑,声震四野:“好!好个我儿!真乃飞虎子也!”
从此,“李鸦儿”、“飞虎子”的名声,伴随着这“一箭双雕”的传奇故事,迅速在代北之地传扬开来。发布页LtXsfB点¢○㎡再也没有人因他眼睛的缺陷而稍有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与赞叹。李克用,用最沙陀的方式,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尊重。
咸通九年(868年),徐州戍卒庞勋发动兵变,乱军势如破竹,连克数十城,直逼江淮财富重地。朝廷屡次征剿不利,乱事蔓延一年有余。消息传到代北时,正值草原上野花盛开的季节。
李克用正在驯服一匹刚从草原捕获的野马。那马通体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烈性异常,已将三个驯马师甩下背来。
“让我来!”少年翻身跃上光溜溜的马背。烈马人立而起,嘶鸣着疯狂跳跃旋转,试图摆脱背上的束缚。李克用双腿如钳,紧紧夹住马腹,双手抓住马鬃,身体随着马的跳动而起伏,仿佛与马融为一体。
正是此时,一骑快马疾驰而至,马蹄踏碎满地野花。传令兵滚鞍下马,气喘吁吁地呈上诏书:“朝廷急诏!命李国昌大人率沙陀铁骑南下平乱!”
李国昌接过诏书,眉头紧锁。沙陀骑兵虽骁勇,但庞勋乱军已有十余万之众,此去凶险异常。更让他担忧的是,朝廷对沙陀人既用且防,胜了未必有大赏,败了却可能招来祸端。
“父亲,我去!”李克用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在说话间,他依然牢牢骑在那匹烈马背上,仿佛与马融为一体。经过一番较量,那匹黑马终于力竭,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浑身汗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国昌转身,看到儿子眼中闪烁的光芒。不过半月前,这孩子刚满十五,按沙陀传统已是成年战士。不知不觉间,那啼哭的婴儿已长成英武少年,眉宇间竟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却又多了些难以言说的锐气。
“胡闹!你从未上过战场!”李国昌喝道,但语气中已有松动。
几位部落长老相视点头。沙陀部能在塞北立足,靠的就是勇武善战。雏鹰终须展翅,既然“李鸦儿”箭术超群,马术精湛,何不让他一试?
李国昌沉吟良久,目光扫过儿子坚毅的面庞,终于点头:“好!但你需听从号令,不可莽撞!”
日后,三千沙陀铁骑集结完毕。黎明时分,晨光熹微,草原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战士们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