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街道。
“又是新的一天。”
朱迎是个穿越者,尽管觉得离奇,但事情确实发生了。
从洪武八年至今,已是洪武十五年,整整七年过去。
每过一天,他都忍不住这样感慨。
只因这些日子,在他眼里都是多得的。
感慨之后,朱迎迎着晨光走入人群,沿着清风拂柳的秦淮河畔缓步而行。
……
而在应天城的另一头。
大明皇宫之前。
黑压压一片人肃立在午门下。
他们是整个大明的中枢,权势最盛的一群人。
可此时,他们个个神情恍惚,惊恐不安,甚至有人伏地痛哭。
今日,注定是朝野震动的一天。
因为历来勤政如牛的洪武皇帝朱元璋,竟破天荒地辍朝了!
自登基称帝、建立大明以来,这是头一回。
往日即便生病或有要事,皇帝也从未如此。
不少臣子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随后,噩耗传来——
当朝马皇后昨夜病重!
经数十名太医诊治,皆称药石无医。
而后,崩逝!
皇帝在盛怒中处决了所有为皇后诊治的太医。
明明曾答应过皇后不追究太医的过错,他终究还是违背了诺言。
但午门外的臣子们,却觉得这反而理所当然。
他们深知皇帝与皇后之间的情谊。
马皇后马秀英,是她弥补了朱元璋因元末战乱失去亲人后心中的那份亲情空缺。
也是她,即便烫伤了肌肤,也要将烧饼送到被囚禁的朱元璋手中。
让曾经流浪为孤儿、做过流民、当过和尚、从过军的朱元璋,第一次尝到温暖。
她默默支持丈夫,在朱元璋征战沙场时,带着臣子家眷节衣缩食,省出钱粮。
可以说,朱元璋能扫平群雄,驱逐外敌,恢复华夏,其中也有马皇后的一份功劳。
他们从乱世相识,一路相伴,相依为命。
每当朱元璋心中戾气翻涌,唯有马皇后能够安抚他。
甚至有人说,马皇后就是那剑鞘,专门用来约束朱元璋这柄天子之剑。
可现在,马皇后去世了,剑鞘已毁。
朱元璋这柄天子剑,再也无人能制。
无鞘之剑,是凶器,注定要染血。
昨夜被处决的数十名太医,不过是血光初现。
马皇后一去,洪武皇帝的性情必将大变。
原本在他手下为官,就已令人心惊胆战。
想到从此再无人能劝得住洪武皇帝,
群臣无不心生恐惧,纷纷望向慈宁宫的方向——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生前所居之处。
皇后啊,您为何不能康健长寿,活到陛下先走呢?
您走得洒脱,可我们今后,该如何面对杀气腾腾的陛下……
……
朱迎在繁华的秦淮河畔逛了一圈,买了些新鲜食材,转身回家。
“清蒸小黄鱼,油炸狮子头,五杯香辣鸡……”
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要做什么菜。
“不知马奶奶什么时候再来,哎,还真有点想她老人家了。”
就在他对面,
身穿布衣的朱元璋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像,真的太像了。”
两人相对而立,只要谁一动,就难免相撞。
朱迎看着挡在面前发呆的老人,笑着问道:
“老人家,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你叫什么名字?”
朱元璋怔怔地问道。
“我?朱迎。”
“朱迎?好名字,好名字。”
“若是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朱迎绕过怔在原地的朱元璋,转身朝自家小院走去。
朱元璋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泛起泪光,低声呢喃。
“朱……英……妹子,我们的妹子啊……”
直到朱迎的身影转过街角,彻底消失不见,朱元璋抬手抹了把脸,眼中温情尽褪,唯余帝王冷厉。
“妹子你放心,咱定会将咱们的大孙养育成人。
失忆又如何?暗中作祟的宵小又如何?
当年连强横的鞑虏都被咱北伐击溃,
这些藏于暗处的鼠辈,又算得了什么?”
昨夜马皇后病危,临终前终于吐露深埋心中多年的秘密。
英哥儿,朱雄英,生于前元至正二十七年的应天府。
他是大明皇太子朱标与太子妃常氏的嫡长子,亦是洪武皇帝朱元璋与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