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小节:血玺鸣冤
青蚨剑鞘那截融合了归墟本源与雷劫之力的乌金尖刃,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精准地刺入少帝尸身所捧心脏上那一个个鼓胀流脓的恶毒脓包!
“噗嗤——!”
仿佛戳破了某个积蓄了无尽怨毒与阴谋的毒囊,那颗诡异跳动的心脏应声而爆!暗红色、粘稠如胶、散发着浓郁疫疠与龙气混杂气息的血浆,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猛地迸溅开来,大部分泼洒在下方那具华贵的翡翠棺椁之上。
“滋滋滋——!”
滚烫的、蕴含着皇族魂魄怨力的血珠与翡翠棺身接触,竟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棺椁表面那些精美的龙凤呈祥纹样,如同被烈火炙烤的蜡油,迅速扭曲、融化、褪色,竟露出底下掩盖的一层斑驳的、用某种暗沉朱砂混合着不知名金属粉末绘制的巨大镇邪符箓!这符箓的笔触古老而邪异,此刻正被心脏中迸出的皇族精血疯狂侵蚀、消融,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吼——!!!”
困锁于脓包之中的无数皇族魂魄,在心脏破裂、束缚骤减的刹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不再是纯粹痛苦绝望,而是夹杂着无尽愤怒与一丝解脱希望的尖啸!随着脓包彻底破裂,他们化作一道道纯净的、带着淡淡金光的魂力流光,如同挣脱牢笼的鸟儿,盘旋着冲天而起,在万尸坑的上空迅速汇聚。
金光交织,竟隐隐凝聚成东汉历代帝王的威严虚影!光武帝刘秀的虚影手持赤霄剑,目光如电,扫视人间;汉明帝刘庄怀抱《四十二章经》,面露悲悯;甚至连昏聩误国的汉灵帝刘宏,其虚影中也带着一丝深沉的悔恨与悲戚。历代帝影齐齐面向王凡,虽无声,却有一股浩瀚而复杂的意念传来,那是感激,是释然,更是一份沉重的托付。随后,所有虚影化作一场温暖的金色光雨,纷纷扬扬洒落,渗入万尸坑那曾被疫疠彻底污染的土地。
奇迹发生了!那些原本焦黑、腐朽、毫无生机的泥土,在金色光雨浸润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深褐色泽,变得肥沃,点点嫩绿的、蕴含着微弱灵光的草芽破土而出,舒展叶片——这景象,竟与当初在新野,地煞被刘备仁德之气平息后的复苏如出一辙!
少帝的尸身在心脏彻底迸裂后,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迅速干瘪、碳化,眨眼间变为一具焦黑的骨架,空洞的眼眶望着天空。唯有心口处,那半截乌巢符仍在幽幽燃烧,符纸化为灰烬飘落,露出底下以秘法烙印的一行小字:“张让授,董旻监”——这正是当年少帝刘辩被废黜、乃至最终被毒杀时,宦官之首张让与董卓之弟董旻联手伪造诏书、欺瞒天下的铁证!
就在此时,那颗迸裂的心脏碎片,混合着最后的暗红血液,落入万尸坑底部的淤泥之中。
“咚…”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古井,激起一圈细微却清晰的血色涟漪。涟漪无声地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坑底的淤泥如同沸腾般翻涌起来。紧接着,一道温润却带着悲怆气息的红光自淤泥深处透出,一具通体呈暗红色、仿佛由凝固的血液与美玉交融而成的玉玺,缓缓浮出水面。
玉玺约四寸见方,螭虎纽早已残缺不全,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碎裂,却依旧能清晰地辨认出其上阴刻的八个鸟篆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绝非袁术那粗劣的仿品,而是当年少帝刘辩登基时,由太傅袁隗亲手奉上的血玉玺!传说此玺以少帝初登大宝、祭天时指尖渗出的第一滴精血混合和氏璧余料制成,象征着皇权正统的传承,其意义非凡。
“嗡——!”
血玉玺甫一现世,便发出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声波如同实质般顺着坑壁向上蔓延,将翡翠棺椁最后的碎片震成齑粉。棺椁底部一个隐藏极深的暗格暴露出来,里面平放着一卷用金线捆扎的泛黄丝帛。
王凡独臂探出,灵力微吐,隔空抓过丝帛展开。上面用工整的汉代隶书记载着少帝陪葬品的清单:“玄衣纁裳一袭,玉圭一双,金册十卷,东海明珠百颗,蜀锦千匹……传国玺一钮”。然而,“传国玺”三个字却被人用极其刺眼的朱砂粗暴地划去,旁边以一种潦草、惊惶的笔迹批注着一行小字:“建宁五年,张让剜玺”!
“建宁五年…”王凡瞳孔骤然收缩。建宁是汉灵帝刘宏的年号,五年正是公元172年,那时十常侍张让等人刚刚得势,开始把持朝政。他们竟在那个时候,就已敢对象征着至高皇权的传国玺下手?!所谓“剜玺”,莫非是指他们从真正的传国玺上剜凿下了一部分,或是用了某种邪法损毁了玺身,以此来伪造旨意、操控年幼的皇帝?
他正心念电转间,西北方向的邙山——东汉皇陵群所在之地,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如巨兽低吼的雷响!这雷声并非来自天空,更像是从地底极深处传来,震得万尸坑边缘的泥土簌簌掉落。王凡左眸那枚疫疠境符印剧烈闪烁起来,一种全新的感知让他“看”到邙山地宫的方向,一股浓郁精纯的阴邪黑气冲天而起,与万尸坑中血玉玺散发出的悲怆红光遥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