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的老房子便宜得离谱,中介只反复叮嘱一件事: “合同第13条,午夜后绝对不要照镜子。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昨晚加班到凌晨,我迷迷糊糊在浴室镜前刷牙。 镜中的我倒影忽然咧嘴一笑,用口型无声地说: “你违约了。” 今早醒来,镜面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陈默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钥匙在生锈的锁孔里费劲地转动了好几圈,才发出“咔哒”一声沉闷的呻吟。推开那扇厚重的、漆皮剥落的旧木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灰尘、霉变木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中药柜深处散发出的腐朽甜腥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阵咳嗽。
傍晚六点的城市华灯初上,喧嚣隔着几条街传来,模糊不清。而这条名为“槐荫巷”的老街,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过早地沉入了昏暝。巷子狭窄,两侧是鳞次栉比、低矮破败的老式砖木结构房子,墙体斑驳,爬山虎肆意蔓延,如同老人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陈默租下的这间,位于巷子最深处,一栋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墙根处布满深绿色的滑腻苔藓,在昏黄的路灯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
“就这儿了,陈先生。”中介小李,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眼神有些飘忽的年轻人,用手里的钥匙串指了指黑洞洞的门洞,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但那笑容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虽然旧了点,但胜在便宜!独门独院,两层,这价钱在市区连个厕所都租不到!您看这地段,其实去哪都……”
小李还在喋喋不休地推销着地段优势,陈默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连续三个月碰壁的求职经历早已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和积蓄。银行卡里触目惊心的余额数字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时刻抵着他的脊梁骨。便宜,是此刻唯一能撬动他神经的关键词。他麻木地点点头,目光越过小李,投向门内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那股腐朽的气息更浓了。
“行,就它了。”陈默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他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暂时逃离外面那个让他喘不过气的世界。
“好嘞!您爽快!”小李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盛了些,但眼神里的那丝紧张也更明显了。他迅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租房合同和一串沉甸甸的旧钥匙,塞到陈默手里。
“合同您仔细看看,没问题就签字。押一付三。”小李语速很快,手指在合同上快速划过,“水电煤自理,钥匙都在这儿了。对了……”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压低,身体也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近乎鬼祟的谨慎,眼神紧紧盯着陈默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强调:
“陈先生,有件事,您千万千万要记住!”
他手指猛地戳向合同末尾,一个用加粗字体标注的条款: “第十三条:承租人承诺,每日午夜零点至次日凌晨五点期间,禁止在任何室内镜面物体前逗留或凝视,包括但不限于浴室镜、衣柜镜及其他具有镜面反射功能的物品。如有违反,后果自负。”
小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这条!这条最重要!签了字,就代表您同意了!晚上,过了十二点,千万别!千万别照镜子!一次也不行!记住了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恳求,仿佛在传递一个关乎生死的秘密。
陈默愣了一下,目光在那条突兀而怪异的条款上停留了几秒。午夜不能照镜子?这算什么规定?他心里掠过一丝荒谬感,但连日来的奔波和巨大的经济压力让他懒得深究。也许是房东有什么奇怪的忌讳?或者怕镜子反光影响邻居?无所谓了,只要能住,便宜就行。他疲惫地点点头:“嗯,知道了。”
小李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凝重并未完全散去。他看着陈默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又反复叮嘱了几句诸如“门窗锁好”、“晚上听到什么动静别好奇”之类的话,才像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槐荫巷,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默拿着钥匙,独自站在黑洞洞的门廊里。那股陈腐的气息更加浓郁,如同实质般包裹着他。他摸索着墙壁,找到了一个老式的拉线开关。
“啪嗒。”
昏黄的白炽灯光挣扎着亮起,光线微弱,只能勉强照亮脚下布满灰尘的水磨石地面和一小段陡峭狭窄、通向二楼的木楼梯。楼梯的木板看起来年久失修,踩上去恐怕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楼是客厅兼餐厅,空间局促,摆着几件蒙着厚厚灰尘、样式古旧的藤编家具,墙角结着蛛网。一扇紧闭的门通向厨房,另一扇门半开着,露出里面更深的黑暗,应该是杂物间或者通向小院的后门。
陈默提着简单的行李,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每一步都伴随着木板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在死寂的房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楼梯的尽头是同样昏暗的二楼走廊,两侧分布着三扇门。他推开正对着楼梯口的那扇门。
这是主卧。房间不大,一张老式的木架子床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对面的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