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2月24日,星期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伊川,“志司”坑道。
“啪!”
一声脆响,在烟雾缭绕的作战室里突兀地响起。
一只硕大的老鼠,刚从坑道顶部的原木缝隙里探出头,就被李云龙手里的一根竹竿精准地抽中,翻着白肚皮掉了下来,摔在地图桌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妈的!” 李云龙把竹竿往地上一戳,骂道,“看看!都他娘的看看!这玩意儿,都快爬到老子的作战地图上拉屎了!这还叫‘志司’?这他娘的是耗子窝!”
坑道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凝重。
邢志国和几个参谋,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工兵铲、步枪枪托、绑着铁钉的木棍——一个个面红耳赤,大气不敢出。
李云龙的火气,已经烧了整整一天。
傅崇碧的“冷炮”炸了美军弹药库,张桃芳的“冷枪”打得美国人不敢出恭。这些胜利的喜悦,在一天前,被钱信忠带来的那个噩耗彻底冲垮了。
“流行性出血热”。
一个比鼠疫、霍乱更诡异、更防不胜防的敌人。
“美国人拿虫子搞我们,那是战争!” 李云龙的吼声在坑道里回荡,“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拿耗子搞我们,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欺负老子们坑道挖得好?”
卫生部部长钱信忠,戴着厚厚的口罩,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刚从64军的临时隔离所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刺鼻的石灰水味。
“老总,您别急。” 钱信忠的声音沙哑,“出血热的传播途径,已经基本搞清了。就是老鼠!老鼠的排泄物,污染了我们的水源和食物。战士们在坑道里,跟它们同吃同住,太容易感染了。”
“搞清了有个屁用!” 李云龙一瞪眼,“老子要的是解决办法!现在!立刻!”
“办法就是……灭鼠!” 钱信忠一字一句地说,“全军!全线!必须开展一场比‘爱国卫生运动’更彻底、更坚决的‘灭鼠运动’!一只不留!”
“说得轻巧!” 李云龙烦躁地抓起桌上的死老鼠,一把扔进角落的火盆里,发出一阵“滋啦”的焦臭味,“这山连着山,耗子比人多!你今天灭了,明天它又从美国人的阵地上跑过来了!难道老子还能给三八线拉一道铁丝网,防耗子?”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赵刚一直没说话,他正低头看着一份刚汇总上来的电报。此刻,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
“老李,办法……也许还真有。”
李云龙“哼”了一声:“你老赵又有什么高见了?之乎者也,能把耗子念死?”
“念不死耗子,” 赵刚平静地说,“但可以发动人。老李,你忘了我们在晋西北,是怎么对付蝗灾的?忘了在延安,是怎么搞大生产的?”
李云龙一愣。
“你的意思是……”
“人民战争!” 赵刚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美国人对我们搞细菌战,我们用‘爱国卫生运动’来对付。老天爷对我们搞‘出血热’,我们就用‘人民战争’来对付!”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老李,你下命令吧。”
李云龙盯着赵刚。几秒钟后,他那股焦躁的火气,突然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股更冷的狠劲。
“好。” 李云龙点头,“老赵,还是你小子有水平。骂人,老子在行。发动群众,你在行。”
他转向邢志国,声音恢复了统帅的威严:“传我命令!”
“第一!以‘志司’名义,通令全军!立刻开展‘全军灭鼠运动’!告诉所有军、师、团、营、连、排、班!告诉每一个战士、每一个炊事员、每一个卫生员!”
“这!不是简单的打耗子!这是保卫我们自己!保卫我们的战友!这是和美国人的细菌战、和老天爷的瘟疫,同时开打的……第二场战争!”
“第二!” 他一指钱信忠,“卫生部,立刻把所有能搞到的灭鼠药、鼠夹子,全部列为A级物资!告诉洪学智,老子的疫苗可以晚到一天,灭鼠药,一个钟头都不能晚!”
“第三!” 他看向赵刚,“政治部,马上给老子编小册子!画宣传画!告诉战士们,耗子是怎么传病的!怎么灭!怎么防!告诉他们,一个战士,一天灭十只耗子,那就是毙敌十人!那就是大功一件!”
“第四!” 李云龙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搞‘评比’!‘竞赛’!老子要看看,是秦基伟的15军灭耗子多,还是傅崇碧的63军灭耗子多!哪个军的坑道里,再让老子发现一只活耗子,军长、政委,一起给老子来‘志司’背沙袋!”
“是!” 邢志国奋笔疾书。
“老李,” 赵刚补充道,“还有一条。要‘军民联防’。光我们灭不行,朝鲜老百姓的村子里,也得一起动员。这事,得请人民军的同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