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3月2日,星期日。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伊川,“志司”坑道。
坑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
不是硝烟,胜似硝烟。
是DDT(敌敌畏)、六六粉和生石灰的味道,浓烈地混合在一起,却依然压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从坑道深处和工事缝隙里渗出来的……老鼠尸体烧焦的腐臭味。
“啪!”
一声闷响。李云龙面无表情地抬起他那只缴获的美军M-1943作战靴。靴子底下,一只肥硕的黑鼠被踩成了肉泥。
“妈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用靴子底,在旁边一块沾满石灰的麻袋上使劲蹭了蹭。
“看看!都他娘的看看!” 他指着那滩污迹,对着作战室里一众神情紧张的参谋和卫生干部低吼,“这玩意儿,现在是我们的头号敌人!比范弗里特(Van Fleet)的坦克还猖獗!都快爬到老子的床铺上做窝了!”
作战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参谋邢志国,连同几个警卫营的战士,手里都拿着“武器”——工兵铲、通条,甚至还有人攥着一头削尖的木棍。他们刚结束了对“志司”核心坑道的新一轮“清剿”。
战果,摆在墙角,触目惊心——整整四大筐死老鼠,粗略估计,不下三百只。
“流行性出血热”。
这个由卫生部长钱信忠带来的噩耗,在过去的一周里,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李云龙的心头。它比美军的炮火,比李奇微(Ridgway)的“绞杀战”,更让他感到一种无力的、被动的狂怒。
“美国人拿虫子搞我们,那是战争!是人对人!老子有办法对付!” 李云龙的吼声,震得坑道顶上的泥土“簌簌”直掉。
“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拿耗子搞我们,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欺负老子们坑道挖得好,冬暖夏凉,连耗子都想来‘抗美援朝’?”
钱信忠戴着三层厚厚的口罩,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刚从64军的临时隔离所(位于涟川附近)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老总,您别急。发病率……还在上升。” 钱信忠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这东西,潜伏期长。我们上周才开始全军动员灭鼠,效果……还没那么快显现出来。64军那边,今天又倒下了一个排。”
“一个排!” 李云龙的眼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一个排,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倒在了病床上,高烧、寒战、肾衰竭。这比在“T骨山”(T-Bone Hill)上牺牲一个连,还让他憋屈!
“没那么快?” 李云龙一瞪眼,血丝瞬间涌了上来,“老子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我不管你用什么病毒学,我只要结果!三天之内,老子要看到发病率下降!不然,老子枪毙你!”
“老总,您枪毙我也没用。” 钱信忠也是个硬骨头,他一把摘下口罩,露出被捂得发白的脸,“这东西,是病毒!不是敌人!它不吃你这套!唯一的办法,就是灭鼠!全军!全线!一只不留!把传染源彻底切断!”
“说得轻巧!” 李云龙烦躁地一脚踢翻了墙角的鼠筐,死耗子滚了一地。
“这山连着山,耗子比兵多!你今天灭了,明天它又从美国人的阵地上跑过来了!难道老子还能给三八线拉上一道铁丝网,防耗子?”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
赵刚一直没说话。他正低头看着一份刚由政治部印发的宣传画草稿。画上,是一个怒目圆睁的志愿军战士,正用刺刀,把一个骑在硕大老鼠身上的美国兵(山姆大叔的形象)串了糖葫芦。
此刻,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
“老李,办法……也许还真有。”
李云龙“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老赵又有什么高见了?之乎者也,能把耗子念死?”
“念不死耗子,” 赵刚平静地说,“但可以发动人。老李,你忘了我们在晋西北,是怎么对付蝗灾的?忘了在延安,是怎么搞大生产运动的?”
李云龙一愣。
“你的意思是……”
“人民战争!” 赵刚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美国人对我们搞细菌战,我们用‘爱国卫生运动’来对付。老天爷对我们搞‘出血热’,我们就用‘人民战争’来对付!”
他站起身,把那张宣传画草稿,“啪”地一声,贴在了作战地图旁边。
“老李,你看。” 赵刚指着画,“这,就是我们的武器。我们不能让战士们‘怕’耗子,或者仅仅是‘烦’耗子。我们要让他们……‘恨’耗子!”
“要把耗子,当成美国兵的‘帮凶’!当成‘细菌弹’的活体!打耗子,就是打美国鬼子!就是保家卫国!就是给朝鲜人民报仇!”
李云龙盯着那幅画。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