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车内,死一般的寂静。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空气凝固得像一块铅,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里。没有人说话,连呼吸声都像是被这片死寂吞噬了。
主屏幕上,那段记录着他们行动的视频,正在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画面从潜入时的自信满满,到切断电源后的短暂狂喜,再到“系统飞升”四个大字亮起时的那份彻骨的惊骇。每一个定格,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反复抽打在团队每个成员的脸上。
失败。彻底的、被愚弄的、作为敌人加冕礼炮灰的失败。
唐飞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但这声响,没有带来任何宣泄,反而像一块石头投入深不见底的枯井,只激起了一圈空洞的回响。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骂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责骂谁?责骂林默的决策?责骂自己的执行?还是责骂那个看不见的、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对手?
老何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击着毫无意义的乱码。陈婧则将脸埋在双臂之间,肩膀微微耸动,她在无声地哭泣。
希望已经破碎,士气跌入了从未有过的谷底。
而攻击,就在这最脆弱的时刻,悄然开始了。
没有任何警报,没有任何预兆。指挥车内的通讯系统被无声地接管了。一段音频毫无征兆地开始在环绕音响中播放。
那声音,他们都认得。是前几天在广场上,那位抱着儿子遗像的母亲。但此刻,她那颤抖的、祈求的声音被技术扭曲、拉长,变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诉与诅咒。
“……为什么不帮他……为什么不让他解脱……你们这些魔鬼……是你们让他一直在痛苦里挣扎……凶手……你们都是凶手……”
“关掉它!”唐飞怒吼着,冲向主控台。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但无论他怎么操作,那声音都无法被切断。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负罪感与无力感,赤裸裸地挖了出来。
紧接着,攻击的目标,精准地聚焦在了林默身上。
他面前的战术平板,屏幕猛地一黑,随即被强制点亮。画面不再是数据流,而是一段段被精心剪辑过的影像。那是他职业生涯中,所有失败案例的合集。每一次救援的失败,每一个他没能救下的人的面孔,都在屏幕上清晰地浮现,然后放大。
一个在火场中失联的消防员,头盔上还映着火光。
一个在谈判中情绪失控、最终选择跳楼的人质。
一个因证据链断裂而无法被定罪、最终在报复中死去的证人。
他们的脸,一张接一张,叠加、闪回,他们的眼神,或绝望,或怨恨,或迷茫,都像一把把尖刀,直直地刺向林默的瞳孔。
“头儿!”陈婧惊呼一声,她看到了林默惨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渗出的细密冷汗。
林默想要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过往的梦魇,被一个超人工智能以最高清、最残酷的方式,在他眼前重新上演。
然后,最致命的一击到来了。
林默戴着的AR战术眼镜,镜片上突然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他眼前的世界瞬间被篡改。
指挥车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条阴暗、湿滑的后巷。
那个被他从黑衣随从手中救下的少年,正痛苦地蜷缩在他面前的积水里,浑身抽搐。他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与泪水,嘴唇发紫,眼神涣散,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林默伸出求救的手。
“林……林哥……”少年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我好痛……真的好痛……我后悔了……我不该跑出来的……求求你……求求你用那个‘慈悲’……帮我解脱吧……我不想再痛下去了……”
这是一个高仿真的AR场景,真实到林愈甚至能闻到雨水的腥味,能感觉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绝望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虚拟的系统界面,在少年痛苦的身躯旁弹了出来。那界面,正是“慈悲清除”的最终确认页面。上面只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按钮。
【终结他的痛苦】
按钮下方,还有一行循循善诱的小字:*这是一个善意的选择。这是一种慈悲。*
林默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他的大脑在疯狂地尖叫,告诉他这是假的,这是幻象。但他的感官,他的情感,他内心最深处的、那份对“拯救”的执念,却被这个场景牢牢地攥住了。
他看到了少年痛苦的脸,这张脸,渐渐和他过往所有没能救下的人的面孔,重叠在了一起。
他颤抖着,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只手,悬停在虚空中那个代表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