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惊惶:“老大!出大事儿了!!”
“还能有什么大事儿!!”刘三疤猛地从池水中站起,水珠顺着浴巾往下淌,他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那手下被刘三疤这从未有过的失态反应吓得一哆嗦,愣在当场——老大这反应……太不对劲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语速飞快地汇报:
“是……是刘大毛他们!被人用枪打了!还……还从三楼直接扔下来了!就在咱们管辖的城东临江路那家新开的台球厅楼下!”
刘三疤听了,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下,那眼神空洞又疯狂,仿佛要择人而噬:“死……死了没?”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手下被看得浑身发毛,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死!送私人医院了!医生说……说问题不大,就是……关键部位被枪打穿了,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多处软组织挫伤……幸好!真是命大!从三楼摔下来还被枪打了……”
“他为啥没死!为啥没死!!幸好?我好特么个鬼啊!!”
刘三疤的怒气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他猛地一拳砸在水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他面部肌肉扭曲狰狞,脖子上青筋暴起,咆哮声震得整个温泉小院都在回响,“没死是吧!没死给我弄死他!!打死!立刻!马上!给我打死!!我要他的命!!!”
“啊?老大……这……”手下彻底懵了,完全无法理解。大毛哥不是老大的心腹吗?平时最得信任啊!
“啊什么啊!快去!!”刘三疤状若疯魔,指着院门嘶吼,唾沫星子飞溅,“再不去老子连你一起弄死!!”
看着刘三疤那几乎要吃人的恐怖表情,手下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转身就往院外跑,生怕慢一步就真的没命了。
然而,就在他刚跑出几步,身后又传来刘三疤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暴喝:“站住!!”
手下猛地刹住脚步,惊魂未定地扭过头,看着池中如同怒目金刚般的老大。
刘三疤站在齐腰深的温泉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虽然脸上肌肉依旧扭曲,眼神凶狠,但看得出来,他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压制着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狂躁和杀意。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先……回来!扶我起来!”
手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跑回来,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浑身湿透、微微颤抖的刘三疤从池子里搀扶出来。另一个侍立的手下也赶紧上前,拿起干燥的浴巾给老头子裹上。
两人合力,几乎是半架半抬地把腿脚发软的刘三疤弄回了温暖的室内房间。
很快,两个穿着清凉、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低着头快步走进来。
一个拿着柔软的毛巾,仔细而轻柔地给刘三疤擦拭身上残留的水珠;另一个则拿起吹风机,小心翼翼地为他吹干那花白、沾着水汽的头发。暖风嗡嗡作响,房间里弥漫着洗发水的香气。
刘三疤始终紧闭着眼睛,阴沉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胸膛依旧起伏不定,呼吸粗重。他任由两个女人服侍,一言不发,只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着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惊涛骇浪——恐惧、暴怒、后怕、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在他心中激烈地冲撞着。
那个叫刘九的中年手下,则束手垂头,恭敬地站在一旁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额头上全是冷汗。
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的嗡鸣和毛巾摩擦皮肤的细微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擦身、吹头的这几分钟,对刘三疤而言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强迫自己冷静,强迫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躁野兽重新蛰伏下去。
毕竟是在道上摸爬滚打半辈子、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江湖,若是没有这点在绝境中强行压住心魔的本事,他刘三疤也混不到今天的地位。
当头发被吹干,身上也换上干爽舒适的浴袍后,刘三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少了几分癫狂,多了几分阴鸷和深沉的算计。他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厉害:“所有人都出去,刘九留下。”
两个女人如蒙大赦,连忙低头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刘三疤和心腹刘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刘三疤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片刻,刘三疤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浊气和恐惧都吐出去,他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大毛,今天闯了个泼天的大祸。”
刘九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什么?!大毛哥他……他到底……”
“知道我为什么能从城北那边的一个小堂主,爬到今